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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欄目類別:短篇小說

丈夫們的聚會

更新時間:2016/12/30 11:13:00  瀏覽量:3134

  1

  房間里燈光昏暗,以至于我?guī)缀醣嬲J不出和我同在這個房間內(nèi)的人都有誰。我有點生氣,小心翼翼地穿行到房間中心堆放了座椅的地方?諝饫锍涑饬讼銦煹臒熿F,濃得像我妻子的香水一樣,也差不多一樣讓人窒息。

  我拖出一把金屬折疊椅,坐到一名不認識的男子旁邊,瞇起眼睛,打量房間里的每一張面孔。沒一張面孔看著臉熟。

  我一邊調(diào)整著領帶——這條愚蠢透頂、圖案艷麗的寬領帶是喬治婭送給我的圣誕禮物——一邊盯著身旁男子手中的玻璃煙灰缸。低瓦數(shù)的燈光在煙灰缸中折射,形成了在我看來相當有趣的圖案。至少,它比那天晚上到那時為止發(fā)生過的任何事都來得有趣。

  我氣憤地想到,我到這兒來真是個傻瓜。當那封信在上個禮拜寄來時,是我的妻子打開了信封。

  “你瞧!”妻子一邊說,一邊把開啟的信件遞給我。那是一小張方方正正的白紙,上面印著規(guī)整的文字。

  “是街區(qū)里那個挺和善的男人寄來的。好像是邀請你去參加聚會。你一定要去!”

  “去參加聚會嗎?”我一邊問,一邊脫下外套,伸手去拿信件。

  白紙上的文字是:“特此邀請閣下參加石楠木紳士俱樂部的年度聚會,將于1月8日星期日晚8點在厄爾餐廳蘭姆廳舉行!

  底下的簽名是“你的好兄弟,格倫·雷諾茲”。

  “哦,我不懂,”我說,“我壓根不認識這個人。我也從來沒聽說過這家俱樂部。”

  “你得去參加!”喬治婭用刺耳的嗓音說道,“這是你和鄰居們搞好關系的機會。咱們已經(jīng)在這兒住了整整兩個月,沒有一個人登門拜訪過!”

  “不足為奇,”我暗忖道,“鄰居們在超市里碰見你的時候,已經(jīng)聽夠了你的唧唧歪歪和各種抱怨!彪m說心里這么想,我口頭上仍然說道:“也許,這兒的居民就是為人拘謹。”

  “也許,東部的人不像你在故鄉(xiāng)認識的人那么友好!逼拮余托Φ。

  “哦,喬治婭,不要再提起這個話題!我們離開了,不是嗎?我為了你,離開了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難道我沒有嗎?”

  “你是想告訴我,這都是我的錯嗎?!假如你是那么想的話,你得要重新想過!你這個40歲的老蠢蛋!這完全是你的錯,我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甩了你,就是你走運!”

  “行啦,喬治婭!

  “要是沒有我爹的錢,你如今會在什么鬼地方,呆瓜先生?要是沒有我,你會在哪里?”

  “對不起,喬治婭。我就是累了,僅此而已!

  妻子露出了自鳴得意的笑容,繼續(xù)說:“你要去參加聚會!彼c著頭,一頭染出來的橘黃色頭發(fā)像舊拖把一樣晃來晃去,“你一定要去。你可以穿上那套深棕色西服,系上我送給你的那條新領帶,還有……”

  她繼續(xù)說著,安排好我那天從頭到腳的穿著,就像她在過去的14年里無時無刻不為我安排穿什么衣服一樣。

  2

  于是,1月8日的晚上,我出現(xiàn)在了石楠木紳士俱樂部的年度聚會上。我覺得反感至極。哪種瘋狂的俱樂部會舉行年度聚會?是慈善服務俱樂部嗎?兄弟會組織嗎?是一年舉辦一次聚會嗎?

  當男人們不再魚貫進入房間時,時間差不多已到8點。這些人無一例外地掛著一張苦瓜臉。我的意思是說,他們看起來很沮喪。是殯葬業(yè)者們在聚會嗎?還是一些自殺失敗后打算再次自殺的可憐人組成的俱樂部?

  “兄弟們,我覺得所有人都到齊了,”自稱為雷諾茲的男人站在講臺上說道,“是的,我們可以開始了。一如既往地按照字母先后順序,每人一分鐘!

  一名神情悲傷疲倦、50多歲的男子站起身,走向講臺。

  “我是哈里·亞當斯。她,她……”他緊張地擦拭額頭,繼續(xù)說道:“今年對我來說是最糟糕的一年。你們已經(jīng)見過她。她長得如此美貌,我知道你們一定覺得我很幸運。但我不幸運,一點也不幸運。她幾乎每分鐘都催促我為她買這買那,那樣她就能讓所有鄰居都感到驚艷。我賺的錢都不夠她花!但她威脅我,假如我不屈服的話,她就要離開我,分走我的所有財產(chǎn),而現(xiàn)在我的全副身家也沒那么多錢了。于是,我在銀行辦理了貸款,跟銀行說這筆錢是為了買新房子。我用貸來的錢給她買了她想要的所有東西。但這樣還不夠。她想要更多,比如貂皮長大衣,兩克拉的鉆戒。我只得去另一家銀行,抵押房產(chǎn)貸到另一筆款項。我的錢都花完了,我的房子也都抵押光了……”

  “哈里,一分鐘到!

  小個子的哈里·亞當斯垂頭喪氣地離開了講臺,另一個人站到講臺上。

  “我是布朗寧。她邀請她的母親來和我們一起住。那個老太婆在去年4月份搬進來。我?guī)缀鯚o法忍受我的妻子,可如今我要忍受兩個可惡的女人。她們哼哼唧唧,嘮叨得沒完沒了——還像雙聲道立體聲一樣。你們無法想象那是什么場面,男同胞們!我下班回家晚了5分鐘的話,我就得聽兩個女人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我忘記了妻子的生日,岳母就會狠狠地痛斥我。我忘記了岳母的生日,妻子也會狠狠地痛斥我!

  他望著端坐在講臺上的雷諾茲:“還有時間嗎?”

  “喬,還有10秒。”

  “我只想說,我再也忍受不了家里的情況!我不再是個年輕人!我——”

  “喬,時間到!

  這時,輪到了另一個男人。我僵硬地坐在位子上,聽得入迷。多么棒的主意。∶磕暌淮,丈夫們聚集在一起,挨個抱怨自己的老婆!把內(nèi)心的不滿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來!我接著想到,我之前竟然還不想來參加!

  有個姓多爾曼的男人輪到下一個。他的老婆把自己吃成了280磅重的大胖子。還有弗林,他的妻子因為自己幻想出的病癥而去30個醫(yī)生那兒看過病。赫托的妻子在家時拒絕戴假牙,除非有客人上門?藚未牡钠拮右荒昀飳⑺膷湫屡苘囎矚Я巳亍_有摩根,他的妻子把他所有穿起來舒服的舊衣服全都捐贈給了慈善機構。

  接著,就輪到了我。你們該理解,并不是說我想給任何人留下深刻印象——但是能夠把事情說出來,告訴全世界她對我干出的事情——那感覺真是爽透了!

  我站到講臺上,看著雷諾茲。

  “你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彼蜕频卣f道。

  “我叫弗雷迪·內(nèi)爾夫。我曾有個名叫珍妮的女秘書,她23歲,我愛她超過世上任何一樣東西,而且知道我會一直那么愛她,可我那個冷淡得讓人難以置信的妻子發(fā)現(xiàn)了我和女秘書偷情。她告訴西海岸的幾乎每個人我干了什么事,還說我們不得不遷居到數(shù)千英里之外,是為了遠離‘那個妓女’,只是珍妮不是妓女,我這輩子永遠不會再見她,但我仍然深愛著她,我的妻子一直重提起整件事,我嘗試忘卻,因為這件事讓我很心痛,但我知道我永遠無法忘記,尤其是因為我妻子持續(xù)不斷地提醒我。”

  “一分鐘到,弗雷迪!

  “我再也忍受不了我的妻子!”我走下講臺時,沖著麥克風大聲喊道。

  在我39年加9個月的人生歲月里,我從來沒有一次感覺這么爽過。我差點就要因為這純粹的愉悅而笑出聲來,愉悅是因為我把內(nèi)心的怨恨都發(fā)泄了出來。我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心不在焉地聽其他人講述。歐文斯的老婆跟自家小孩說他是個笨蛋,而昆頓的妻子重新回到大學念書,認為自己比丈夫聰明得多。史密斯的妻子每天會睡到中午,讓他做所有家務活。最后一位上講臺的是祖蓋,他的所有衣服都是妻子親手縫制的,于是出門時看起來活像個從經(jīng)濟大蕭條年代幸存下來的人,他看上去也確實如此。

  有個從未說話的人引起了我的興趣。他一直在微笑。實際上,他坐在底下時,臉上一直笑容綻放,笑得都露出了牙齒。我凝視著他,不禁納悶我是不是認識他,這時雷諾茲出聲了:“好了,兄弟們。投票的時間到了。喬治,分發(fā)一下紙和筆,行嗎?”

  “投票?”我詢問坐在我旁邊的男人,他的妻子會在她不希望他出門時藏起他的假發(fā)。

  “當然。投票給那個有著最可怕的妻子的可憐人!

  我潦草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弗雷迪·內(nèi)爾夫”。畢竟,我確實有著最可怕的妻子。

  格倫·雷諾茲收集起紙條,把它們分門別類整理好。幾分鐘后,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大家。

  “兄弟們,頭一次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他說,“一位新會員在投票環(huán)節(jié)獲勝。他就是弗雷迪·內(nèi)爾夫。你們該記得,這個人的妻子把他的情人稱為妓女。”

  在雷諾茲祝賀我的時候,我曲著膝蓋,半站起身,感覺有點兒可笑,但又有點自豪。這確實是種榮譽。

  接著,所有人——所有神色悲傷、仿佛被生活打敗了的男人們——聚在我的周圍,與我逐一握手。有幾個人輕拍我的后背時,眼里分明都噙著淚花。

  3

  之后,我們所有人去了大廳,打算在各自回家之前喝杯酒,我發(fā)現(xiàn)雷諾茲坐在吧臺一端,于是我拿著酒走向了他。

  “這個活動組織得真不錯!”我說道,“能把內(nèi)心的情緒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來,感覺超好!組織這個俱樂部是誰的點子呢?”

  “是我的主意,”雷諾茲說道,“過去的5年里,我們每年聚會一次。我負責管理會員資格,今年我希望你成為會員。你家里那口子真的很能來事,對吧?”

  “是的,”我承認道,“她肯定算個悍婦。對了,你為什么沒有在臺上講話呢?因為這是你組織的俱樂部嗎?”

  “哦,不。我妻子在4年前過世了!

  “對不起,”我突然間感到尷尬,接著說道,“坐在那邊的那個男人,就是整晚臉上都掛著燦爛笑容的那位,他到底是誰?”

  “加里·麥克萊倫嗎?他是個管道工!

  “哦,對了。哎呀,記起來了,我妻子跟我說過,麥克萊倫的妻子去年死于某場可怕的意外事故?”

  雷諾茲露出燦爛的笑容,輕輕拍打起我的胳膊!爱斎涣,老伙計!麥克萊倫是去年的獲勝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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