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年僅16歲的譚元元在法國巴黎舉辦的第五屆國際舞蹈比賽中,憑借出色的表演讓評委會主席烏蘭諾娃打出滿分,同時讓物色演員的美國三大芭蕾舞團之一的舊金山芭蕾舞團的藝術(shù)總監(jiān)海爾吉·湯馬遜一眼相中,成了該舞團僅有的一名中國人,在中國乃至世界芭蕾舞壇引起了強烈反響。
可是,加入舊金山芭蕾舞團的最初幾年,譚元元并沒有獲得團領(lǐng)導(dǎo)的青睞,作為一名中國人,即使舞技超群,她也很難獲得在舞臺上獨舞的機會,還常常受到其他女孩的冷眼相待。直到1998年,她才抓住機會扭轉(zhuǎn)了自己的舞臺命運。
那是1998年的4月17日,臨近演出的前一天,舞劇《斯特拉文斯基協(xié)奏曲》的首席演員在彩排中意外扭斷手指,第二天的演出面臨取消的危險。團長急得團團轉(zhuǎn),因為如果違約不僅要賠償巨額資金,還會引來觀眾對舞團的強烈不滿。于是他集合全團的舞者,想找一個人臨時替換受傷的首席演員?蔀檫@部舞劇編舞的巴蘭欽是20世紀最具影響力的編舞大師,他的作品大都節(jié)奏快、動作復(fù)雜,很難掌握;而有“音樂界的畢加索”之稱的斯特拉文斯基,最愛在節(jié)奏上做文章。要想在一晚上的時間內(nèi),學(xué)會一部巴蘭欽編舞的舞劇《斯特拉文斯基協(xié)奏曲》,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認為是天方夜譚。
舞團的“頂梁柱”們紛紛搖頭,譚元元卻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在一片驚訝聲中毅然接下了這個任務(wù)。對于譚元元來說,她之前既沒有正式跳過巴蘭欽的作品,也對斯特拉文斯基不甚了解,連團長都心里打鼓,疑慮她能不能在一夜之間把這部半小時的舞劇都學(xué)會。
譚元元與編舞巴蘭欽馬上進入了緊張的排練,斯特拉文斯基的音樂很難懂,每個小節(jié)節(jié)奏都在變。譚元元的身子隨著音樂舞動、翻轉(zhuǎn),一小時過去了,她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也僅僅是掌握了最基本的動作。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譚元元沒有絲毫的停歇,她的腳尖磨出了血泡,團長都勸她稍作休息,可她用紗布纏住腳尖繼續(xù)練習(xí)……凌晨子時,她已經(jīng)能完全跟著節(jié)奏跳下來了。血泡磨破了,鞋已經(jīng)磨壞了一雙,腳尖上的血把腳底的臺布染上了斑駁血跡,任編舞和團長如何勸說,這個倔強的東方姑娘卻依然不肯停歇,她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現(xiàn)給大家。臨近黎明,譚元元才在休息室里休息了一小時,然后又不斷練習(xí),直到化妝、上臺。
最終演出竟然大獲成功,反響極好,舊金山各大媒體都對這位意外出現(xiàn)的新秀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還有很多觀眾寫信給舞團,詢問當(dāng)天跳《斯特拉文斯基協(xié)奏曲》的是誰。從此,譚元元成了團長最信任的演員,又陸續(xù)得到了很多機會,跳了巴蘭欽的另一些作品和《天鵝湖》全劇!短禊Z湖》跳完以后,譚元元拿到了首席舞者的合同,那時她才21歲。
成為全美三大芭蕾舞團的第一位華裔首席演員,也是最年輕的首席演員后,譚元元每年都要演出上百場,幾乎擔(dān)綱了舞團所有劇目的女主角。她精湛的芭蕾舞技也使她成為了參加捷克布拉格世界明星匯演的第一位亞洲人,她還曾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亞洲英雄人物,并成為繼劉翔之后第二個登上《時代》封面的中國青年。
如今回憶起當(dāng)初的情景,譚元元依然一臉興奮:“那是出于本能,我必須抓住機會,那次救場其實救的是我自己!